“我不準！”

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，一道反對的怒吼聲跟著響起。

歐夫人異常激動地重新站起來，臉色鐵青地望著對面含情脈脈的兩人，只感覺眼前一黑，幾乎要站不住腳。

“我不準，不管你是認真的也好，胡鬧也罷，總之，我絕對不同意你們兩人在一起！”她的目光越過顧程曦，直逼向歐辰，雖然歐夫人平日給人的感覺很親善，但年輕時也曾跟自己老公一起走南闖北經過不少事情，發起脾氣來很有幾分威懾力。

從未見過她這麽生氣這麽嚴厲的顧程曦有些被嚇到了！

歐辰倒是不怕，反而將顧程曦摟得更緊，毫不畏懼也不退縮地跟臉色難看的歐夫人杠上，“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，娶不娶是我的事情。你要是真不想看見我們在一起，大不了，我們結婚後搬出來住就是了。”

“什麽？你，你，你還要搬出去。”歐夫人不敢置信地望著說出這番話的歐辰，只感覺耳鳴得厲害，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，“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們在一起，你還要跟我斷絕母子關系？”

歐辰沒說話，但摟著顧程曦肩膀的那只手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，神色異常堅定！

歐夫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認定顧程曦不打算罷手了。心裏直呼作孽！早知道當年就不收養顧程曦了。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出！

知道自己兒子脾氣有多倔強，她不再跟歐辰浪費唇舌，轉而將目光移到顧程曦身上，這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了，多少了解一些她的性子，希望她能聽自己兩句。

“顧程曦，伯母問你，你到我家這些年，伯母對你好嗎？”

顧程曦心裏已預感到接下來不會是什麽好話，卻也無法否認歐夫人曾對她的好，於是點了點頭。

“那你答應伯母，離開歐辰好不好？”歐夫人輕聲細語地說：“你們兩個真的不適合。”

顧程曦苦澀地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
歐辰擔心她一時心軟真答應自己母親，一把將人拽到了身後，臉色難看地對準歐夫人，“合不合適我們自己心裏清楚。就不勞你操心了。”

“我跟程曦說話，有你什麽事兒？”歐夫人一對上歐辰就沒有好臉色，剛才面對顧程曦時那股和顏悅色瞬間消失無蹤。

懶得多看自己兒子一眼，她繼續對顧程曦說：“程曦，你是知道的，伯母一直很喜歡你，但是你跟歐辰真的不適合。所以，你能答應伯母離開歐辰嗎？就當伯母求你了，行嗎？”

歐辰擋在顧程曦前面，所以她看不到歐夫人說這話時的神情，但聽出她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懇求，心裏很難受。

她就知道，若有一天被他們知道了自己跟歐辰的關系，一定會是這個結果。所以她一直拒絕去想這件事情，甘願沈溺在自己編織的夢裏不願醒來，現在，是到了夢醒的時候嗎？

如果可以，她也不想走到這一步，她也想答應她，可是，咬緊下唇，顧程曦怎麽也說不出口主動離開歐辰的話。

不用回頭，歐辰也知道此刻顧程曦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糾結。他神色不郁的看著自己的母親，語氣變得生硬起來，“媽，有什麽事情你沖著我來，別打她的主意。就算她同意離開我，我也不可能放她離開。”

“你就一定要跟我對著來嗎？”久久等不到顧程曦的回答，歐夫人已大概猜出她的態度，又聽到兒子這話，心態立刻就崩了。

“不是我想跟你對著來，是你要跟我站在對立面。”歐辰冷靜地道出事實。

“我是你媽，我還能害你不成，我說不準你們在一起，你們就是不能在一起。趁著現在感情不深，早分早解脫。”她也是為這兩孩子好。

“晚了，我早就喜歡上她了。”歐辰輕飄飄地吐出一個炸彈。

歐夫人臉色刷地慘白，難以置信地望著他，就連嘴唇都在發抖，“什麽時候？”

“大概是從她初次到我家的那時候起吧！”仔細想想，大概也差不多就是那時候了。雖然具體時間記不清，但也有很多年了。

他唯一一次這麽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，無論誰說什麽，他都不會放開顧程曦的手！

歐辰之前丟出的那顆炸彈彭地一下在歐夫人腦海炸開，她看著站在面前護著顧程曦就像老鷹護著小雞一樣的歐辰，臉上血色盡失，仿佛怎麽也沒有料到，歐辰竟然那麽早就看上了顧程曦，她在想，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，當年不該不顧老公的反對決意將顧程曦帶回家。

一瞬間只感覺頭疼得厲害，仿佛要炸開一樣，臉上的神情不再似剛才一樣咄咄逼人，甚至有點恍惚。

“真的不能分開嗎？”伸手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，她最後一次看著兩人問。

顧程曦始終沒有說話，但是歐辰毫不猶豫，肯定地點了點頭，說出：“絕不！”

這兩個字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，亦如溺水之人賴以生存的那根浮木瞬間被人抽走。

從前的事情跟眼前的一幕交纏在腦海裏，歐夫人只感覺眼前忽然飄過來一朵烏雲，緊跟著就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。

眼前這一幕發生得太快，歐辰絲毫未料到，楞了一下，才反應過來，飛快沖上前扶起人叫：“媽，你沒事吧……”

先前不知道發生何事的顧程曦後知後覺地發現歐夫人暈倒在沙發上，整個人頓時慌了。

“快，打電話叫舒謹過來。”歐辰回頭沖顧程曦說道。

“哦哦！”顧程曦拼命點頭，慌張得掏出手機，手抖得將通訊錄從頭翻到尾，突然才想起來，自己根本就沒有舒謹的電話號碼。

將母親挪到沙發上躺好，始終沒有聽到顧程曦開口說話，歐辰有些不耐煩地沖她吼：“怎麽還不打？”

“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。”知道他心裏擔憂，顧程曦絲毫沒在意他語氣很差，只是委屈地說。

“算了，我來打吧。”歐辰頭疼得拿出手機，指尖往下一翻，找到舒謹的電話號碼，立刻就播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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